第(2/3)页 枪声撕碎了冻原的宁静。 这记枪声并不如何响亮,没有寻常狙击枪子弹出膛后清亢涛涛的气势,它显得细致、平淡,就像精密的电子仪器被拨动了一个刻度,但是威力绝不含糊,随后在冻原上冲天而起的凄厉叫声为这一枪的威力增添了最好的注释。 一名吉利服战士在雪地上拼命翻滚,他的下半身被子弹撕裂成了数个部件,大半条左腿静静地躺几米之外,而右腿则只剩下膝盖以下一小截,就垫在自己头上不远处,偶尔还会抽动一下。 翻滚加重了伤害,带来猛烈的无边无际的痛苦,凄厉的惨叫撕裂冻原的寂静,直到肺中的气呼尽了,号叫才稍微停了停。 热腾腾的血泼洒在冻原上,立刻就被干涩冰冷的雪层吸了进去,吉利服男子长长的哀号和呼啸的寒风交织在一起,远远地传开去,似乎是在诠释着冻原上的残酷和无奈。 少女辛娅微微愣了愣,就在刚才,心生警觉的她,迅速转身的时候,呼啸而来的子弹已在眼前,她几乎是眼看着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轨迹,然后射进了那吉利服男子小腹位置,子弹的威力在完全没入腹腔后才彻底爆发出来,于是吉利服男子自腹腔开始,硬生生被撕扯开,旋转着抛飞出去。 子弹不是向着自己来的,试问,这枚子弹如果攻击的是自己,虽然不至于被一枪毙命,多半也能够躲避得开,但是仍然会被吓出一身冷汗。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足以致命的枪击,对辛娅来说,虽不致命,但受伤是难免的。 而这一点,对方似乎也清楚。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子弹是从1200米外射来的,这个人的狙击能力绝对与席玛丽不相上下。席玛丽就是那个驾车而来的魁梧女子。 茫茫雪原上,能见度很低,要在远处从一片雪白中准确击中吉利服伪装的士兵,难度极高,不是尖端拔尖的一小撮优秀狙击手,寻常是做不到的。 而且,之所以没有一枪毙命,不是狙击手失误打偏,而是恶意为之,他在告诉在场所有人,你们怎么对待我方,我就怎么还回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个判断其实没有很充分的理由来支持,完全是凭直觉,而且直觉同样告诉辛娅,她的想法是对的。 虽然辛娅并不怕狙击,但她不是以感知域能力见长,在这样的野外环境和这么短的持续时间里无法追踪到位置在1200米外的狙击手。 但对方,似乎没有想放她们。 极短的时间里,对方又开了两枪。 另一名吉利服男子上半身炸成了一团血雾。高速行驶的雪地车前档引擎位置突然亮起一溜火花,一枚钢芯穿甲弹轻易的射穿了铝合金质地的外壳,怒吼着的发动机机身对于弹芯来说脆弱得就象一张纸,它轻而易举地钻进了发动机中央,从侧向将活塞撞扁,然后再从发动机另一侧穿出。 雪地车倾倒,连续在雪地冻原上翻滚,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撞裂变形的声音,上面的席玛丽在千钧一发之际跳了出来,通过几个翻滚卸掉冲势,狼狈不堪的站起来,头顶上的雪块还在簌簌往下掉。 “别追了,他走远了。”席玛丽如此说道,那个四肢着地,正准备发力狂奔的辛娅停下了脚步,茫然不解。 “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席玛丽扶额一脸头疼的表情。 “他看上去好像受伤了。”辛娅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她对自己明锐的嗅觉和直觉,深信不疑。 “在野外,受伤的孤狼更加令人棘手,算了,任务完成的模棱两可,姑且算完成吧,回去吧。”席玛丽摊了摊手。 “我从你的话语中,闻到了恐惧的味道,老女人,你不是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吗?”辛娅难得逮住揶揄的机会。 “我能够杀死他,他也能够杀死我。从对方技艺中感受得出来,这是个跟我不相上下的难缠对手。”席玛丽喟然叹道,“我美丽的生命,不该凋零在这儿。” 辛娅抬了抬头,没想到这个自大、狂妄又自恋的家伙,竟然给予对方这么高的评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不由自主的,她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虽然看不到那个仓惶逃离的目标,但是她能够感受得出来,那是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体内的兽血正在沸腾,不可遏制的沸腾起来。 辛娅用力咬了咬嘴唇,她的犬齿格外的纤细,略微比常人要长一截,头部也更加锐利,看着就像吸血鬼的獠牙。 一缕鲜血自鲜红的唇边滑落,滴落在雪地上,绽放出一朵红色的花朵,辛娅恍然未觉,而是沉浸在兴奋之中,直到有人对着她射了一枪。 第(2/3)页